| 佑灰 | 指婚
#古代AU,架空架空架空
#有婚约但不认识
#速打9K,全是瞎编,请勿上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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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圆佑此刻眉头皱得死紧。
他被指婚了,且不好推拒。别说他了,圣上的意思,哪怕是他父亲,也是不敢说不的,只能接旨。
“圣上这赏赐……本官也是未曾想过啊。”
“文大人说得是。不知令郎今年……?”
“小儿今年十七,该是与令郎同年吧?”
“文大人竟然知晓?”
“听旁人提起过,见却只是远远见过一面,果然气度不凡呐。”
“文大人过奖了。不过犬子虽不优秀,也不是个不学无术的。只是他话不多,望到时不会给文公子添麻烦啊。”
“全大人那里话,我家那小子调皮得紧,希望令郎要多担待些才是。”
“大人说笑了。”
“不过……小儿此番要奉旨协助我去调查深州私盐一事,这婚事……”
“文大人放心。既是为圣上分忧,那婚事便由犬子一并张罗了吧。”
“如此便谢过全大人了。”
全家虽在京城,那文家却远在千里之外,他父亲也只是在文家父亲入京述职时见过,是位正人君子。至于文公子,他却不知,文大人进京也从未带人来过。
全圆佑听了父亲回来说起和文大人的对话。既然能协助他父亲办案,那么应该是个优秀的人,就是不知道人是不是好相处。
“所以人家要奉旨去办事,这婚事就由咱们去做。你就准备一下,先去一趟文家把提亲的帖子递了,再迎人进京。”说完似是又想起什么,又嘱托道。
“何况为父官职不比人家,这指婚已经是高攀了,你此去可要注意言辞,收收你那冷淡脾气,万不可冲撞了人家。”
“另外听文大人说他家公子没什么挑剔,倒是十分喜欢猫,你看着准备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即使千万个不情愿,全圆佑听过也只能收拾行李过去提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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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边厢文俊辉也被这指婚弄得摸不着头脑。
他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没错,虽然皇上指婚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,可他并不是很想要。
“为什么我要被指婚?”文俊辉拿着父亲接下的旨,“况且我还要去调查私盐,哪里得空张罗婚事?”
“就你我还不知道?查私盐也不过是给你个由头出去,你别给我闯祸就好了。”
文俊辉不乐意。他第一次奉旨协助父亲出去办事,其实也只是去打听打听行情而已;父亲并没有将重要的任务交给他,因此权当出去游玩。
“那、那不也是得去吗!再说了您怎么知道我办不成啊!”
“所以这不是让人家过来提亲吗。”父亲宽慰着,“圣上指婚,谁能拒绝,估计那全家公子也头疼呢。”
文俊辉也没什么话可说。再不想要,给他一万个胆,他也是不敢抗旨的;再说父亲还在朝为官……
“但我明日便要出门,即使人家来提亲,我也不能协同他张罗婚事。”
“无妨,我已和全家说了,婚事他们办,全公子会亲自过来,到时我让你弟前去接应,等我们办完案再迎你回京。”
见文俊辉仍有不平,父亲继续说道。
“那全公子我是见过的,虽只是匆匆一面,不过是个样貌不凡举止优雅的公子,且同你一般大的。”
“是、是吗。”文俊辉撇了撇嘴。
“有什么关系,万一其人傲慢得很,不好相处呢,哼。”说完踏出书房,去收拾行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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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圆佑出门不喜带随从,因此自己一人走路很快。眼下到了临州地界,全圆佑准备休整一番,再走一日就能到深州了。
“麻烦再做两道小菜吧。”路途遥远,他带的干粮早就吃完了,眼下依旧是住店,顺便吩咐店家做些吃食。
哪知这里的店小二却说:“客官,您的菜要放盐吗?”
全圆佑一愣。
“客官有所不知,我们这的菜如果要放盐,是要另收钱的。”
什么?!
全圆佑闻所未闻,做个菜放盐居然还要加钱??
“实在是此地的盐贵得紧,我们小本生意,也是无可奈何呀。”
“那你们平日做菜都不放盐吗?”
“客官抬举我们了,小小百姓哪里吃得起啊,也只有逢年过节奢侈一把。”
“那……可有腌菜?”
“客官想必是日日闭关修行吧,腌菜像我们这种小店,没有官爷允不能卖呀。”
全圆佑本想再问,但一个店小二恐怕不会知道更多了,于是眼下他只能压下疑惑,另给了店小二钱两。
吃过了饭,全圆佑收拾完毕合衣躺下,却睡不着了。
他知道地方有贩私盐的,况且从父亲那也听说那文公子就是协助调查这事,却不曾想临州情况能是如此。这盐虽然不能多吃,但不吃却也是不行的,不然根本没有力气。
好不容易挨到了亮天,全圆佑立马起身,想着本来他也是提早两日到的,就准备去探查一番。
想知道一些消息,饭馆酒肆总是比较好的去处。
临州有一家十分亮眼的酒楼,高高地立在那,每日有不少进去吃喝的富家公子,也有许多没钱进去,只是驻足在酒楼外谈天说地的。
全圆佑有钱,于是就走了进去。
“对不住。”全圆佑正由跑堂的引着向雅间走去,迎面突然冒冒失失地跑过来一个人,撞到了全圆佑。
全圆佑:“……”
他还未来得及回话,那人就道了歉急忙跑没影了。
坐在雅间,全圆佑喝着上好的酒,听着隔壁雅间的墙根,顺道感叹一番酒楼的墙不够厚。
“我说夫公子啊,不是我不允你,这运盐的路子,那头也不肯告诉我呀,我是真的不知道。就连我每次去,都是走的黑路,且每次接头的地点都不同;等到了地儿才能见着光,所以这到底走的哪,我也是不知啊。”
“是吗?”大概是夫公子顿了顿。
“你们下次交易在何时何地?”
“就在明天,地点,在……”
大概是在耳边说,全圆佑听不见了。
“那如此,明日接头,你换下两名你的人,我要带人与你同去。”
“是、是。”
全圆佑眉毛一挑。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。
要是跟着他们,说不定他能提前见到文俊辉呢。想到这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。
于是他等到那雅间的人起身离去,便也一同离开,远远地缀在后边。
眼看着天就黑了,那一行人却越走越偏,走到后面都没了人烟。全圆佑夜晚不大能看路,又不能打灯笼,眼下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跟,就被人拿刀抵了脖子。
“别动。”
全圆佑不会功夫,自然是不敢动的,便只能动动嘴。
“不知阁下何方来路,为何要劫持我一个路人。”
来人哼了一声:“路人?这地界连一座房屋都没,阁下从哪路过来的?”
全圆佑:“……”
“再说这天都黑了,我看阁下背着包袱,想必是外地来的吧,这么晚了,不打尖住店?”
说着他慢慢转到了全圆佑跟前。
天已经黑透,全圆佑看不清眼前的人,只有轻柔细腻的声音飘在耳畔,还有寥寥月色映着别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光。
“阁下说笑了。在下的确是从外地来的,着急赶路,要到深州去,这才夜晚也在路上。”
对面的人没了声音,似乎是在观察什么。不一会儿,他放下了刀。
“此路不会通向深州,阁下向后退四里右转,上官道吧。”
“多谢指点。”
对面放人哪有不跑的道理。全圆佑立马快速离开,果然按那人说的,看到了官道。
官道已经点起了灯,亮堂许多。全圆佑回忆着刚刚摸黑退回的路,又感慨自己不会功夫白白给人拿捏,着实也落了一身的冷汗,于是找了个僻静地儿草草歇了,准备第二日再寻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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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他醒来,收拾了下自己准备沿着记下的小路再往前走走。
还没走出多远,就碰上一个人。
来人同自己差不多高,看行头是会些功夫的;面相虽硬朗,却漂亮得很。
这僻静小路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同行吗?全圆佑不解,也不好说话。
大概是对方也觉得奇怪,于是先搭话了。
“阁下这是要往哪去?”眼前人开口,全圆佑觉得耳熟。怎么像昨晚在自己脖子上架刀的人。
“在下要往深州去,只不过路上遇到了熟人进了这小路,像是遇上了麻烦,前去看看。”
“哦?麻烦?阁下只身一人前去吗,也不带上两个会功夫的?”
这语调绝对是了。全圆佑挑眉。
“公子怎知我不会功夫?”
面前的人一愣,继而哼了一声向前过去。
全圆佑见此人是很熟悉路子的,便抬步跟上。
“在下全圆佑,还未请教公子大名。”
“……”
“公子如不方便告知在下便不多问。”
“那别问了,我不便告知。”
来人正是文俊辉。他此番好不容易搭上了私盐的交易,结果差一点就被全圆佑破坏。
那一晚全圆佑缀在后面,如果不是文俊辉挡着,再往前走,全圆佑可能就要踏进陷阱里小命不保,对方也会怀疑他。
不过这么一看,全圆佑的确跟他爹说得一样,样貌不凡,举止优雅。
就是好似没怎么出过门,眉眼看上去也冷淡了些……果然还是个傲慢的主吧。
一想到要和这样的人成亲……
唉,算了。文俊辉摇摇头,眼下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。
文俊辉沿着小路过去,见全圆佑还是跟着,便回头。
“你还跟着我做甚?不是要去深州吗,此路不通。”
“公子忘了?在下说了见过熟人进了这小路,像是遇到了麻烦想去看看啊。”
文俊辉:“……”
“阁下的熟人要是到此都见不到人,约莫就是见不到了,你可以回去告知家人准备丧事了。”
文俊辉说着不再理全圆佑,只是这里摸摸那里敲敲。全圆佑不懂,只得跟在他后面看。
大概走了二里路,眼前就是水路了。文俊辉停下了脚步。
“全公子,在下在此等人,公子还要继续跟吗?”
全圆佑:“……”
突然他想到昨日听到的,那位夫公子说要带一个人一起的。
眼前的人……
“昨日听闻在下的朋友要带一个人跟什么人去做事,但还未见人来,难不成公子就是我那位朋友要带的人?”
文俊辉挑起一边眉毛看他。
这人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?
文俊辉刚要说话,便瞧见不远处来了一艘船。
船走近了,上面站着昨日和他对话的人。
“夫公子居然也提前来了,旁边这位想必就是和您一起的吧。”
俩人对视一眼,文俊辉看着他,话却是对船上的人说的。
“正是,没想到韩公子也这么早啊。”
既然被发现了如果不带上全圆佑恐怕遭对方怀疑,文俊辉只能快速在旁边的草棵上留下记号。他本来要带夫胜宽一起的,眼下只能希望夫胜宽来了能看到他的信息然后赶紧回去报信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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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了船后舱里漆黑一片。
“公子有所不知,这船便是直接去接头的,故在里面是看不到船朝那里行,走了多久。”
说了韩城烛点了蜡烛,方才有些光亮。
一时间也没人再继续说话,文俊辉觉得有些无聊,但又怕多说多错。
忽地,全圆佑抓住了他的手。
文俊辉本能地想要挣开,却发现全圆佑的手指在他的手心划来划去,仔细辨别,竟是在写字。
“所以你本来要带谁?”
“家中的管家,很机灵的。”
“我也很机灵,要怎么配合你?”
“我叫夫胜宽,是深州过来做生意的,你是我的随从。除此之外不要多说话。”
夫胜宽?难道他不是文俊辉?
全圆佑有些疑惑。他本以为眼前来查私盐的就是文俊辉的,难道还有别人?
文俊辉见全圆佑没回应,看了他一眼,眼中充满疑问。
全圆佑拿另一只手握拳堵了堵嘴,并未回答文俊辉疑惑的眼神,反而朝倒茶过来的韩城烛说话。
“不知船上可有一些药草?在下有些晕船。”
“有啊,公子稍等。”韩城烛刚把茶杯放下就又转过身去吩咐下人拿药。
“船没有转弯,大概走了半个时辰,约莫有二十里。”全圆佑飞速地在文俊辉耳边悄声说。
声音低低地,带着呼出的气喷洒在文俊辉耳边,吹得痒。
文俊辉脸上漫起潮红,还好有烛光掩着,不然可要丢人。
全圆佑不知道具体的地点,但文俊辉既然对这里熟悉,那必然知晓船行二十里大概到了哪里。
这里的确是临州和深州的交界,要是走了二十里,那就离深州不远了。想到这里,文俊辉笑笑,捏了捏全圆佑握着他的手表示感谢。
小厮拿了治晕船的药来,甚至都给熬好了。全圆佑不能不喝,只能接过喝下,一边心里埋怨自己找的借口不好。
但他倒也是真的有些晕船,眼下确实也不舒服。
果然,文俊辉一脸担心地看着他。
“怎样?”
全圆佑递过碗,谢过了对方,又对文俊辉点点头示意无妨。
“这位公子……好像话少得很。”
文俊辉回到:“是。因我喜好热闹,如要再搭一个话多的随从,家里的房盖怕是保不住。”
看到了文俊辉的信息正在往回赶的夫胜宽打了个喷嚏。
“天啊俊哥不会出事了吧。”嘟囔着脚上又加快了速度。
又过了一刻,文俊辉依照全圆佑的估计,一边跟对方聊些家长里短一边心中计算着船行的距离。
“不瞒您说,我在深州有一座别院,虽不大但还算精致。等此番生意成了,还请夫公子到我那别院一聚?”
“哦?韩公子在深州竟然有别院?记得公子是高城人吧。”
对面的韩城烛摸摸鼻子:“是啊。但自打去过了深州,发现实在是好景致;加之近些年赚了些小钱,就建了别院,想了就去住住。”
文俊辉面子上陪着笑,心中已经把这韩城烛五花大绑了。
拿搜刮的民脂民膏去修别院,居然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。
突然,肩膀上沉了沉,是全圆佑的头倒了过来。
文俊辉抬了抬肩,发现人没醒,又喊了喊,人也没醒。
“你们给他喝了什么?”
韩城烛急忙摆手:“是真的治晕船的药啊!”
“治晕船人怎么会昏睡?”
“公子有所不知,这药是道上的人专门研制的,有些人常走水路但就是晕船,因此药性强得很。想必这位公子平时喝的都是些温吞的,是以昏睡。”
文俊辉对韩城烛的话将信将疑:“劝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,不然这生意可没法做。”语气冷下来。
“公子放心,不出一炷香这位公子就会醒。”
眼下全圆佑靠着他的肩膀睡着,握着的手还没松开,文俊辉也只能挺着不动。
烛光下全圆佑闭着眼睡着的样子,倒没有那么冷淡了,反而多了些柔和,文俊辉不禁多看了几眼。
可一炷香还没烧完,船就突然晃了一下。
“怎么回事?”
“公子,我们的船被人捅了!”小厮跑了进来,话是对着韩城烛说的。
“什么!”
“就在船底,捅了个大窟窿,此时正在进水,补不上啊!”
“一定是那该死的方时!”韩城烛咬牙切齿。
文俊辉和韩城烛往来的谈话中知道方时此人,经常会抢他的生意。
“这么看这生意怕不是要被人截了。”
韩城烛已经被方时抢了几次生意,近两个月只有一次银子入账,自然是不肯就此放弃。况且撑船的是对方的人,也还没有停。
“夫公子稍安勿躁,您看这撑船的不还没……”
话没说完,船又开始晃,随即便传来船夫的喊声。
“这船已经是不行了,各位公子先抓些能浮的东西逃命吧!”然后就听见有人跳进水里的声音。
文俊辉扶着全圆佑站起身,那人还没有醒的意思,只是眉头微皱,似是不舒服。
“韩城烛。如今我们保命要紧吧,看来这生意,是要被方时抢走了。”没了船夫,没人知道船要往哪走才能到交易的地点。
“今日的交易,方时是如何知晓的,公子想必没少在其中周旋吧?”
“我?我周旋做什么,对我也没有好处啊?”
“哼,方时赚了一大笔,会不给你?”
“韩城烛……依你对方时的了解,他会给么?而且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,你怀疑我,不如怀疑那跳船的船夫。”
韩城烛知道文俊辉说得有理,但不免心中恨意起来,毕竟生意做不成了。
他看向文俊辉,全圆佑还靠在他肩上没醒,咬咬牙。既然生意被搅黄了,总要从别的地方拿点。于是喊过小厮:“得罪了。”
于是给了手势,小厮纷纷将文俊辉二人包围。
文俊辉挑了挑眉。
“撕破脸皮了?你是想要劫持我吗?”
“是啊,毕竟公子也是富甲一方,不然我也不会答应你让你来一起做生意啊,公子可别想自己逃。”韩城烛一脸坏笑。
“你以为……就凭这几个人就能压制住我?”
小厮得令之后上前想要将文俊辉和全圆佑绑住,却见文俊辉不知使了什么手段,竟然逃过了小厮的手掌。
“你会功夫?”韩城烛可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文俊辉那副弱不禁风、差点被手下的掌风扫到的样子。
“不然你以为我会带这么一个连你们的药都喝得下去的人上船吗?”
虽然逃过了一次,但是全圆佑不醒文俊辉不好施展,也怕伤到人。
算了,先逃出船舱要紧。文俊辉记得那小厮进来的方向,架起全圆佑冲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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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朵鼓得难受。
全圆佑突然被耳朵的异样扰醒,睁开眼却刺得疼,脑子慢一步才意识到他在水里。
勉强睁开眼,眼前的水还算清亮,清亮到他看到不远处文俊辉在扑腾。
于是急忙伸手扯住了文俊辉漂着的衣袖将人拽过来,迅速浮上了水面。
“咳!”一上水面文俊辉便大口咳嗽着,方才已经呛了好几口水。
后面还有追兵,全圆佑来不及等他缓过来,带着人快速地向前游过去。
“哪边?”
“右、右边吧。”眼前到了一个分叉口,全圆佑依文俊辉的意思选了右边,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地面。
然后全圆佑又扶着文俊辉走了半个时辰,见暂且没人追上来才寻了一处破房子进去躲。
两人身上都有些伤,文俊辉的尤其重些,而且还呛了水。全圆佑当时虽没醒,也大体想到定是逃脱的时候争斗受的伤。
全圆佑将文俊辉放到地上的破草席上,出去看了看。此处距离水面不远,韩城烛他们一行人很快便会追上来,不宜久留。
“公子,公子?”全圆佑喊了喊文俊辉,但是人现在已经晕过去了。
全圆佑休息了一小会儿,便带着文俊辉出了破房子接着向前走。
韩城烛一行人果然追上来了。全圆佑觉得怀里的人似乎在变烫,约莫是发烧了,于是将人背起,加快了脚步。
走着走着全圆佑瞧见了一个洞口,便带着文俊辉钻了进去,然后将洞口堵了起来。
“呃……”
“公子,你醒了?”全圆佑立马上前查看,发现文俊辉只是高烧中的呓语,人还昏睡着。
安静了一会儿,全圆佑听见了一行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,稍微放下心,开始打量起所处的地洞。
像是前人为了藏身挖的洞,时间挺久了,还有一些破烂碗碟,全圆佑不禁感叹他们运气不错。不过洞里没有吃的,也没有柴,文俊辉还在发烧,全圆佑决定出去找些东西。
外面天已经黑了。全圆佑又犯了天黑不能看东西的毛病,也不敢点火,只能摸着黑就近捡了一些生火的树枝草叶回去。
好在洞里也有一些破草,全圆佑将人放在上面躺好,生起火。
文俊辉的衣服都是湿的,身上还有伤,此时必须要把衣服脱下来烤干。全圆佑小心翼翼地将衣服脱下。
文俊辉上身健硕,有宽大的肩膀,都隐在了他宽大的衣服下。此时暴露在全圆佑眼前,他却无心观赏;因为文俊辉上身有多处刀伤,触目惊心。
不用说,自是架着他从船里逃出来受的。想到这全圆佑又开始为自己在船上的草率行为懊悔。
“冷……”文俊辉烧糊涂了,全圆佑急忙翻了翻文俊辉的外衣,掏出了一块玉牌、一个小盒子还有一袋碎银。
打开小盒子,果然是药膏。全圆佑小心地给文俊辉上了药。衣服还没有烤干,全圆佑只能也脱了衣服小心地避开文俊辉身上的伤将人抱住,让他能稍微暖一些。
二人凑得很近,能让全圆佑描摹着眼前人的脸。文俊辉生得漂亮,此时眉头紧蹙,想必昏睡着也是不舒服,于是将人又抱紧了些,待得衣服烤干了,再小心地给人穿上。
一番折腾下来,外面天已快亮了。
文俊辉有了些意识,烧也退了点。
“公子稍作休息,在下出去查看一番,顺便找些能吃的东西来。”
文俊辉迷迷糊糊听见全圆佑在和他说话,但是头痛得很,身上也没一处不疼,也不想理全圆佑,想要摆手也抬不起来。
好在全圆佑也没要他回应,出去很快便回来了。山坡上生火的东西自然好找,找吃的倒是废了一番功夫。全圆佑不会武功,眼下费了好大的劲才抓了一只山鸡,拢了些泉水。
文俊辉觉得身上有些凉,恍惚间睁眼发现全圆佑在扒他的衣服。
“你干什么!嘶……”这下子他可不困了,急忙起身想要护住自己的内衣,却因为身上的伤牵得疼,被全圆佑伸手扶住。
“公子小心。”全圆佑将文俊辉扶着坐好,边说:“公子还发着烧呢,而且你身上的伤很重,我想给公子上药,这才脱衣的。”说着还拿出了从文俊辉外衣里面翻出来的药盒。
文俊辉眼睛瞪着人,但手却是慢慢放下了:“我、我自己来。”于是背过身去脱衣服。
后背上的伤还是很吓人,全圆佑看了又心疼起来,不禁将手覆上去,惹得文俊辉一抖。
“对不住。”全圆佑急忙收回手,又放到火上暖了暖,才拿过小盒开始给文俊辉上药。
等上好药内衣也烤热乎了,文俊辉拿过来穿上。外衣厚,此时还是凉的,便只能继续烤着,全圆佑便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他披上。
“谢了啊。”文俊辉此时说话也不再端着,“这次将你拉进来,委屈你了。”
全圆佑一边拢着火,一边递吃的给文俊辉:“无妨。”
“你本来也没有什么友人吧?”文俊辉接过烧热的水喝着,啃了一口鸡肉,没什么味道。
“是的,没有。那日我在酒楼听到了你们谈话,便想跟来看看的。”
“哦。”
验证了心中所想,文俊辉也不再问,转而问了别的问题。
“那你在哪里学的凫水啊?”
“小时家附近有河,那时便会了。公子要想学,日后我可以教你。”
文俊辉:“……”
全圆佑吃东西不快,小口小口地慢慢吃着,文俊辉问什么答什么。
“那你去深州,本来是要做什么呀?”
全圆佑抬眼看他。文俊辉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亮亮的,此刻就这么看着他,也不吃了,带着不解和好奇,好像真的要知道他此行的目的。
可是我初见就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啊。
全圆佑将眼神投向烧着的火苗,道。
“去提亲。”
“哦?”
“公子既是深州本地人,想必认识那文家公子吧,我此次来,本来是要去他家提亲的。”
文俊辉啊了一声,放松了身体,慢慢靠回背后的土墙上,又疼得吸了口气。
那文家公子可就在你眼前呢。
“听你意思,可是还未见过文公子吧,我可是见过的,文公子长得可标致呢。”
“是吗。”全圆佑轻笑,“还好没有死在船上。如果是美人,不见上一面,岂不可惜。”
文俊辉被说得脸一红,没想到对方抛出了一句让他脸更红的话。
“你说是吧,文公子?”
全圆佑拿起文俊辉身上的玉牌,分明就是文家的腰牌。
“你、你都知道了。”文俊辉低下头,有些羞赧。
全圆佑看着那人的羞红的脸,心情又好起来,不由得笑到皱起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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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胜宽找到他们栖身的破房子时已是三日后。他们在文俊辉退烧之后就从洞里出来寻了破房子栖身,方便行动,同时也可以给夫胜宽留下标记。
“文俊辉!你……”刚掀开破帘子进来,没见着文俊辉,倒是看见一个生面孔。
“叨扰了,不知阁下是……”
“在下全圆佑,你家公子他……”话没说完,文俊辉就从外面回来了。
“圆佑啊,我摘到了一些果子,可甜……了……”
三个人面面相觑。
“文!俊!辉!”夫胜宽追着文俊辉要打人了:“全圆佑怎么会和你一起的!你们要成亲的,怎么能在成亲之前就睡到一起!”
“没有睡到一起!夫胜宽你怎么说话呢,你近来待我甚是不好!”
“不好个屁!你干了什么能让我开心的事儿吗?!”
“要不是全圆佑现在跟我住破房子的就是你,还不谢谢人家!”
全圆佑:“……”
这么热闹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,索性就随他们闹去,端着文俊辉刚采来的果子进屋了。
夫胜宽帮着收拾了一下两个人的东西——其实也没什么东西,也就是那破筐装的一些果子——带着两人回家,走了不远就上了马车。
“伤还痛吗?”全圆佑挂念着文俊辉身上的伤,刚才跑跳打闹一番伤口怕不是要裂开。
“痛。”
“不妨事,他皮厚得很。”
文俊辉给了夫胜宽一个白眼。
夫胜宽也翻了个白眼,以前练武被打得比这重也没见人喊疼。
全圆佑倒是没注意这个,急忙要给文俊辉脱衣检查,被夫胜宽止住:“这些事我来就好,全公子还没到文府提亲,做这些不合适。”
全圆佑:“……”
还是不要说他们已经抱过的事情了。
夫胜宽给文俊辉检查伤口,还不忘使劲按按,文俊辉就又裂开嘴叫着疼。
“别喊了,伤口又没裂,都快好了,你根本一点也不疼。”
文俊辉撇撇嘴。
全圆佑在一边看,倒是也看得出文俊辉不是真的疼,眼下只觉得有趣。
不一会儿就到了深州的闹市,文俊辉掀开马车的帘子开始给全圆佑介绍着深州的好吃的好玩的,一路愉快地聊到家。
到文府已经是晌午,全圆佑本来想第二日早上再上门,却被文俊辉拽了进去:“你本来就迟了,还在乎这半日吗?”
拜访了文大人,递了已经发皱的提亲的帖子,讲完了事件的来龙去脉,又吃过了晚饭,天就黑了。
全圆佑躺在给他收拾好的客房,眼前过着这几天经过的事情。
本来对这门亲事还很头疼,现在么……
“圆佑。”
全圆佑开门,发现文俊辉抱着被子站在门口。
“我、我睡不着,来找你说说话。”
全圆佑将人放进来,两人并排躺在不宽大的卧榻上。
“你说来提亲,可怎么就递了帖子啊?我见人家提亲,都是抬着许多物件的。”
“俊想要那些物件吗?”
“俊叫谁呢?”文俊辉瞪他一眼。
“想要亲切些。毕竟公子公子地叫,太生疏了,我们可是共过生死的关系,以后要盖一张被子的。”
“行了行了,说不过你……”文俊辉摆摆手,却被全圆佑捉住。
“现在真得谢谢皇上了。”
“是啊,谢皇上。”
安静了一会儿。
“我话还没说完呢?”
“那你接着说。”
“我说到哪了?”
全圆佑:“……”
“我问你想要那些物件吗?”
文俊辉当真思索起来:“说想要吧,其实我也不缺什么。说不想要吧,我还真想要一件东西。”
“什么?”
文俊辉在他耳边小声说了,全圆佑立马笑了出来。
“看来我俩真的是这辈子要一起过的。”
“嗯?”
“我已经写在提亲的帖子上了,等到了京城,我就给你。”
文俊辉笑着扔了自己的被子,钻进了全圆佑的被子里。
全圆佑给家里去了一封信,留在深州帮着文家查办了私盐的事情才把人迎回去。
成亲当日,全圆佑给了文俊辉他想要的东西,第二日就可以去看。
于是翻云覆雨一夜,全圆佑也满足地得到了他的人。
卧榻边,烛火映得那文书上的烫金字泛着光。
/
“我想要一家猫馆。”
-完